Friday, January 29, 2021

纠正误植的历史资料




培群独立中学副董事长陈中华学弟寄来一張培群一校的历任校长及董事长名表,说先贤余英伟1922-1925一共3年是培群学校的校长,而且1922-1941一共19年是培群董事长。可是我在1924年2月27日的《叻报》里,找到学校发布的第二届职员名表如下:

名誉总理:赖文企、張江水、周大隆、鍾柳士、洪宝植、陳好書。
名誉校长:余英伟。
正总理:洪肇閃、副总理:许俊哲
正财政:吳娘藤、副财政:杨合春
稽查员:万益源
协理员:张克雌、时昌号、李金粥、黄玉初、颜成春、林同科、洪成益、协兴号、广新号、柯财须、吳成就、何清万。

由此可见,1923年的董事会是首届,而先贤余英伟从来没有担任过董事长一职,而且他的校长任期,也不过是短短的7个月吧了。

希望这些资料可以纠正一些因为年份久远及二次大战战火蹂躏遗失资料的欠缺。 (22-12-2020)
低调的先贤陈好书

在撰写培群学校战前的校史,除了创校人余英伟、熊東明,还有首任总理鍾柳士之外,洪肇閃宗长与陳好書先生绝对不能被遗漏。陈好书自1923年首届董事会时就是副总理,过后1924年再受委为名誉总理,曾经担任过正总理的要职,后来几届也都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其中最重要的事项是把当时另一所学校合拼在培群学校里,还创下历史,开办了国语夜学班。国语在当时就是今日的中文,开办夜学班让失学的成人可以在工余时间上课,确实是功德无量。

然而,陈好书先生为人相当低调,我翻遍了战前的旧报纸,也很难找到有关他的资料。其中之一是我在1936年4月18日的《南洋商报》中读到,陈好书先生与鍾柳士先生两人,受柔佛潮州八邑會館的委托,负责筹款修筑潮州的北提,因此可以推断他是潮籍人。陈好书先生对于教育,尤其是对于培群学校的热忱,可以从他在1923年担任培群首届董事会副总理、1924年起担任名誉总理、1930年担任正总理、1931年担任正财政可见一斑。

1930年时,陈好书先生担任培群董事会正总理一职,在任期里,他把当时另一所名为尊孔的学校,合拼到培群里来。尊孔学校据我访问过,曾经在该校上过学已故李建秋先生说,是一所有若私塾的学校,老师只有一位,学生人数不多,教导的是三字经旧体书之类的课程。这所学校当年是位于益友互助会后小笨珍河畔,李建秋先生在尊孔学校读了三年书,后因老师要回中国而休学。陈好书先生把尊孔学校合拼进培群学校,让培群学校发展成为一所更具规模的学府。在那个年代,失学与文盲的成人人数不少,陈好书乃在校内开办夜学班,让失学的成人可以在工余之际读书学习识字,这在当年确实一件功德好事。

陈好书先生也热爱公益,他积极参与社会活动,1936年蒋介石寿辰,陈嘉庚率领发动“购机寿蒋”筹款活动,笨珍的筹款委员会就是由陈好书先生配合了洪于諒、杨仁全,以及王经叨先生的竭力奔波筹款,才有不错的成绩。王经叨先生当时是受委为笨珍区委员会的主席,陈好书先生协助他。结果筹款活动相当成功,一共筹得国币630圆,叻币104元。对于教育事业,陈好书先生从不推辞,他的热心可以从他积极协助树人学校的筹款活动看出来。1937年树人学校派出林景崧前往龟咯及笨珍区募捐,当时就是陈好书先生与陈愈足先生两人的协助,带领众人到处奔波筹款。

1937年洪肇閃宗长任总理一职,当时培群学校是分男校与女校,由于学生人数激增,原有校舍已经不敷容纳先生人数,董事部正在寻求商议筹建新校舍,以便日后男女两校的合拼。陈好书先生配合洪肇閃宗长积极的进行工作,两人甚至合赠培群学校教务处办事桌椅七副。可是,过后就再也没有在报上读到陈好书先生的讯息了。我尝试在笨珍联络笨珍陈姓族人,向他们探听有关陈好书的资料,唯笨珍华小发展委员会主席兼頴川陳氏公会总务陈亚栋、培群副董事长陈中华、笨珍京果杂货商公会主席陈树豪,以及已故陈顺德家属都不认识这位先贤,或许当年陈好书先生就像当时很多闻人一样,迁居新加坡发展而离开了笨珍吧。(23-12-2020)
怀念老妈妈何特老師



笨珍发展华小工委会主席陈亚栋先生在我的那篇《低调的先贤陈好书》评论中提到一位非常献身的何妈妈,说她在课余时间里为失学的学生补习华文,巧好何特老師是我最尊敬最怀念的啓蒙老師,因此特作此篇来纪念这位和蔼可亲,非常亲切的老妈妈。

我是在1956年进入培群学校就读一年级。当年的培群学校刚分成两所学校,一所在上午上课,就叫上午班,另一所就在下午上课,于是就叫下午班。何特老師是我在一年级的啓蒙老師,当年不盛行幼稚班,所有一年级学生,都是完全文盲不识字的小孩子。何特老師非常有耐心,她常年穿着旗袍,一头短直发到肩膀,臃肿的身材,一口湖南(还是湖北?)腔的华语,对于刚入学的小孩,她就像一位慈祥的妈妈,所以许多人都称她为老妈妈。

那时候的我,娇生惯养,被阿嫲宠惯的我,对于陌生的学校环境当然非常排挤,然而在老妈妈的管教下,说也奇怪,竟然服服帖帖。在她的熏陶下,终于顺利修完一年级课程,而老妈妈的形象,言行举止也从此永远刻留在我心坎中,大概是因为她是我的啓蒙老師吧。我还记得,当年学校游艺会,老妈妈选我跟一班小朋友上台表演两个节目,当时的游艺会非常隆重,上台前的化妆,下台后的卸妆,65年前在台上表演的两个节目,到今天我还是没有忘记,一出是《你看我,我看你》,另一出是《农夫农夫》。何特老師从此永远生活在我脑海里。

陈董的提醒,我找到了何特老師的人头照,那是她与培群所有的教师在1953年拍摄的全体照,我把它修剪出来。我也在1960年10月1日的《星洲日报》找到了老師谢世,女儿女婿刊登的《泣谢》启事,才知道她原来有一个女儿,逝世时不过才62岁。安息吧,何老師。当年您的付出,很多人都感受到,您对学生的付出,我们都非常感激,希望在天堂的天使,永远陪伴着您,愿您永远欢乐幸福。(23-12-2020)

 消失在历史中的尊孔学校






首次看到“尊孔学校”,是在1930年2月1日《新国民日报》一则有关尊孔学校与培群学校合拼的新闻报导。好奇之下,四处探听,可惜年代已久,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可寻,没有人听过也没有人知道尊孔学校在那里。后来被我侥幸探听到已故李建秋先生曾经是尊孔学校的学生,立即前往拜会李先生。当年建秋叔虽然已经八十多,身体还很健康,他是我的老邻居,看到我去拜访他,非常高兴,就是建秋叔给我一个印象,尊孔学校仿佛是一所私塾,教导的是三字经之类的古文学。然而,过后我的寻根却颠覆了我的以为。我把当年刊登在《新国民日报》合拼的报导抄录如下:

“【小笨珍培群学校选举得人】
小笨珍位居柔佛之北部,一海隅之荒地也。廿余年前华侨始披荆斩棘,从事开垦种植,故今日得有可观之处。查该埠现有学校两所,一为培羣,一为尊孔。该埠人士,拟将该两校合办一所,仍以培羣为名,现已改组完竣,闻今春选举洪肇閃先生为正总理,美丰号为副总理。又闻该校董事部及教职员组织之白话剧团,行将开幕。社会人士咸谓本年该校选举得人云。“

后来,我在《叻报》找到1930年是陈好书先生担任培群的正总理,然而《新国民日报》报导的是洪肇閃宗长,若我推断,应该是合拼后重新改选,而洪肇閃宗长取而代之成为新任总理的人选。尊孔学校在我的印象中是私塾,可是在我读到1924年11月6日起到12日,一连一星期在《叻报》刊登的《小笨珍尊孔学校建筑校舍募捐宣言》,彻底翻转了我对尊孔学校的想象,因为就在这则宣言里,竟然有提到学校拥有礼堂,显然这已经是一所具有规模的学校,不可能是私塾的模样。我把宣言抄录在下:

“【小笨珍尊孔学校建筑校舍募捐宣言】
德人花之安有言曰:五百年后孔教将遍环球,从可知培养儿童常识,普及公民教育非尊孔不为功,同人等以尊孔名校亦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也。开办以来,荷蒙侨胞热诚赞襄协助,收入开支可相抵,同人等念校舍系属先租校基须防未固用是开会讨论,咸为以非建筑校舍不为功,经全体通过赞成即公举 邓光漢、许炳文两君为本校义务劝捐员,深望当地善长外埠侨英慨解义囊共成善举,教育无法畛域,造塔必须聚沙,他日者英才乐育校舍换新,为小笨珍造人才,即为我南侨谋幸福,孔道因之昌明,校基永垂纪念,何莫非当地善长外埠侨英所赐也,谨致

附简章列左:
一、捐款千元以上者,除呈报当地政府给奖外,并将其尊容绘三十寸炭画像悬挂礼堂中央。
一、捐款五百元以上者,除呈报当地政府给奖外,并将其尊容绘廿四寸炭画像悬挂礼堂左边。
一、捐款百元以上者,并将其尊容绘廿寸炭画像悬挂礼堂右边。
一、捐款五十元以上者,将其芳名题入镜牌悬挂本校志念。
一、捐款无论多少均登报鸣谢。
一、如有热心自行捐款者,请寄交星洲小坡铁巴虱前连胜号转交便妥。
小笨珍尊孔学校启 民国十三年十一月六日。”

我尝试寻找两位尊孔学校义务劝捐员邓光汉及許炳文不果,两人在笨珍史上在我来说是完全陌生,不曾看过也没有听过,而尊孔学校到底真正的规模,以及从1924年到1929年一共六年的运作又是如何?模式又是怎样,这些疑问,将会是我的另一个寻根焦点。(26-12-2020)

初期的培群学校



培群学校创于1922年的11月17日,初期创办的时候是租赁店屋作为上课的校舍,而实际的情况又是如何,已经没有人可以叙述了,唯有靠旧时报章里的一些报导,来捕抓及想象当时校舍的模样。我在1925年11月17日的《叻报》里读到一篇由一位名叫汉生者,特地来到小笨珍参观培群学校,然后详细的写下参观的过程,确实可以给读者一个相当深刻初期培群学校的相貌,我把那篇题名《参观小笨珍培群学校记》的报导抄录如下:


“【参观小笨珍培群学校记】
(汉生稿)余于此次由丰捷轮到小笨珍,承友人王君之介绍,前往培群学校参观。该校系租赁店铺为校舍,位于街中,前为街衢,后为操场,坐山面海,殊合设立学校之场所。校内分为阅报、图书、音乐等部,左畔厅中为礼堂,两壁上挂有学生成绩品甚多,中设大餐棹。左右靠椅数张,后为厨房,右中厅为高一级教室,楼上为国一二三级之教室,计分四组,复级教授式也。又置有各种书籍,以饷校中人员之参阅。后为寝室,位置适宜,计校长一,教员三,学生六十左右。每日教授六小时,计分为国语、修身、历史、英文、地理、算学、会话、图画、手工、唱歌、体操等科。学生成绩中,佳者颇多,而最特色者,当推高一生曾毓琼君之蚋质画及大字。鍾请松君之通草质手工,汪南勇、叶安国二君之纸质水彩图案。学生学科成绩既佳,举动且活泼,就此可见教授之得法也矣。以此地狭小之中,有次现象,实属难得。查该校成立于民国十年春,当时由埠里热心家多人出而鼎立创设,考其创办之初意,无非深知教育为救国之急务,与不忍天真烂漫之华童,沦于巫化也。估计自成立迄今,为时几无,而校中之精神形式,具与日并进,此亦未尝非当局者尽力之功也。又本年双十节日,该校在该埠中华戏院开游艺会,其成绩之佳,颇为合埠同侨称赞不尽,殊极一时之盛况也云。”

作者是乘坐火轮船“丰捷”号到笨珍。当时新山到笨珍完全没有陆路,来往都靠着火轮船从新加坡到龟咯,然后从龟咯再到小笨珍、大笨珍、文律,最后才返回新加坡。培群学校在1922年创立,作者在1925年到访,当时学校是刚创立了3年,可是已经开办到四年级了,这可以从文章里面提到的“右中厅为高一级教室,楼上为国一二三级之教室,计分四组”。高小通常是指四五六年级,而国一二三显然就是小学一二三年级。高一级教室应该就是四年级的教室,国一二三年级教室,当然就是一二三年级的教室。作者也提到当时学校有一名校长,三名教师,可惜的他没有提到他们的姓名,只有提到几位特出学生的名字如曾毓琼、鍾请松、汪南勇、叶安国等,95年后的今天,这些高材生恐怕也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据我找到的资料,当时的校长应该还是常擣素校长。作者也提到学校每天上课6小时,教导的课程有国语、修身、历史、英文、地理、算学、会话、图画、手工、唱歌、体操共11科。以前的国语科是华文,我们把马来文称为国语是在1960年之后。作者提到的蚋质画,猜测是昆虫画吧。文中还提到一所“中华戏院”,相信这是小笨珍联华戏院的前身,这些戏院早已经不存在了。作者是王君介绍到来参观,可惜他没有提到名字,当年培群学校的董事,如果我没有猜错,可能就是王经叨先生。

能够找到这篇特写,让大家对于培群学校的初貌有一个概念,知道当时的校舍是应用店铺,而且是在面对马六甲海峡的大街上,也算是寻根的一种。可惜的是当时摄影技术不发达,没有留下初期学校的样貌,只能够靠自己揣测想象,这是一个欠缺。(30-12-2020)
小说获选为选译项目



日前荷蒙马来西亚翻译与创作协会(大马译创会)会长拿督吳恒灿通知,我的一篇短篇小说《飞不起的风筝》获推荐为该会为庆祝创会35周年,同时配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吉隆坡为2020年世界图书之都,由该协会联合马来西亚理科大学人文院翻译研究中心和马来西亚汉文化中心举办马华短篇小说翻译比赛——陈育青翻译奖的选译小说之一,让我感到荣幸。这项赛会也獲得吉隆坡世界书都的支持,列入为官方活动之一,相信会是2021年的一次盛会。

非常荣幸,我这篇短篇小说竟然能与多位著名作家的作品,获推荐让参赛者选择翻译成马来文的小说之一,获推荐的作家共有20位,他们是:曾沛、丁云、孟沙、洪祖秋、李忆莙、雨川、碧澄、姚拓、陈政欣、方北方、马仑、梁放、云里风、年红、宋子衡、商晚筠、潘雨桐、原上草、韦晕和小黑。能够获得推荐,对我来说,的确是一种荣誉,算是为我捎来2021年的展望。我停笔不写小说已经多年,今日才与关丹的文征兄通电话,感叹时间的快速飞逝,也感概时之不与我,希望这个推荐能激励我重新再写起小说。

这个赛会非常有意义,除了能激励更多年轻作家进军翻译行列,把更多的马华文学作品翻译成马来文,或许能通过这样的一个管道,让马华文学进入国家文学主流。另一方面,通过把马华文学作品翻译成马来文,把马华文学作品介绍给友族同胞,致使友族同胞在阅读马华文学作品后,能促进彼此文化的沟通与了解,对于国家社会各族间的和谐与繁荣,起着一定的作用。赛会被命名为陈育青翻译奖,是为了以纪念曾经担任大马译创会会长,並为宽柔马来学系专科班讲师的陈育青老師,他栽培了不少独中马來文教师,积极推广华巫译介交流活动。

之前我也有几篇小说被翻译成马来文,并由国家语文出版局出版,我自己也曾经在Mastika杂志用马来文翻译马华文学作品,而我也翻译过不少的马来小说,其中拿督萨农阿末的《余烬》及《满途荆棘》就是我翻译的,且曾经在《星洲日报》连载过。《余烬》出过单行本,也曾经被已故拿督萨农阿末教授带往中国,赠送予中国友人。我会尝试翻译马来作品,是希望能把马来文学介绍给华社,同时也希望能通过把马华文学作品翻译成马来文,会有更多的友族朋友阅读到马华文学作品,进而促进并了解彼此的友谊与文化。

除了感谢译创会的推荐之外,我也要预祝赛会的成功举办。(1-1-2021)

 柔佛诗社二周年纪念辑《岁月诗痕》



柔佛诗社黄社长建成兄知道我喜欢古体诗,在他们的二周年纪念辑《岁月诗痕》付梓前先把电子版寄给我,让我先睹为快,我感到意料之外,也感到惊喜。多谢建成兄,我才有机会走入这么多人诗的世界里,走马看花阅览了一遍,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诗社竟然拥有如此多爱诗也爱学习的社员,而且多名社员还是我认识的朋友,才两年的时间,建成兄竟然有如此的收获,确实让人肃然起敬。略为浏览之下,发现佳作颇多,值得我一读再读,期待书本的付梓,让我能不时拜读这些佳作,也将成为我珍惜的藏书。

领导一个文学团体不容易,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对文学感到兴趣,而在群众冷漠的对待下,要让这个团体生机盎然,那就难上加难了。建成兄领导诗社,还一连五届举办了学习工作坊,得到那么多社员的响应,是我钦佩的地方。我领导过笨珍文艺协会,知道其中的滋味。建成兄能把诗社领导得生气勃勃,号召如此多诗人一起耕种,还高唱丰收,这份努力,值得喝彩!这本诗集除了刊登记载第五届“和詹教授学写好诗工作坊”、追悼詹杭伦教授的专辑、哀悼柔佛诗社顾问杨金荣老師的挽联及东鳞西爪的记录外,就是刊载四十多名学员的作品,其中不乏让人激赏的佳作。我仔细阅读了第五届“和詹教授学写好诗工作坊”的课程内容,对于詹教授的按部就班指导风格,感到钦佩。显然的,学员在他的指导下,个个都受教非浅,一首首佳作不乏铿金戛玉,掷地之材的作品,我尤喜欢学员的冠首联,把自己的名字谱上了联对,非常有意义。

让人惋惜的是詹杭伦教授的离去,这么一位良师的离去,肯定是诗社的一大损失,也让新山的文学界损失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诗界泰斗,我正羡慕新山有这么一位良师,日后新山区必定诞生多名诗人,再配合建成兄积极的活动,让新山成为文学与诗界的绿洲,是指日可待的事,那知道晴天霹雳,突然之间让诗社就折损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往后建成兄的责任变得更沉重了。不过,相信以建成兄的能力,要跨过这些坎应该不是问题。衷心盼望建成兄继续努力,让诗社更加蓬勃有生气,培育更多的诗人。(2-1-2021)

 【寻根留迹:龟咯的名称】

 

根据官方的历史记录,笨珍县的开埠源自1878年龟咯的开拓,当时柔佛州苏丹把从龟咯到大笨珍的一片面积约6万英亩的土地,恩赐给阿拉伯商人赛阿砂哈去开拓。阿砂哈会从龟咯开始开垦,那是因为当时的交通都用一种叫着火轮船的小汽船,从新加坡出发,首站就是到龟咯,再从龟咯到其他的地方。所以,阿砂哈自然是从龟咯开拓起。据说,当阿砂哈来到龟咯时,当地已经有人居住了。龟咯名称的由来有几个说法,一个说法源自马来字telukuptelungkup),翻覆的意思。古时候,许多来往新加坡与马来半岛的商船,尤其是那些来自马六甲的商船,常被隐藏在龟咯岛上及附近一带的海盗抢抢劫,同时还把船只翻覆葬身海底。由于这个原因,马来人就把这个地方叫着Telukup,久而久之就变成了Kukup

 

另一个说法是马六甲的马来人,因为受不了荷兰人1819年至1824年统治下的生活,又听说莱佛士已开辟了新加坡,成为英国的殖民地时,因此纷纷都想到新加坡经商,荷兰人是禁止他们去新加坡的,可是这些商人仍然会偷偷地航海到新加坡经商。要从马六甲到新加坡必须经过龟咯海峡,这里海盗云集,这些商人因畏惧这一带的海盗会把商船翻覆,因此就叫这个地方为Telukup,渐渐就变成了Kukup。这个说法,可以在《文西阿都拉自传》(Hikayat Abdullah)这本书里找到佐证,在这本书里的第151-152页里文西阿都拉这么写道:

 

来往这海峡者都怕经过龟咯海峡,因为这里是海盗群集处。由于这里有如一间斗室,不论风有多大,这里总是恬静一片。人们为了避风,都会进入龟咯海峡而遭到海盗的抢劫,由于人们看不到海盗,海盗的行劫行动就很容易。当时就有大约40个来自马六甲爪哇人社区的马来青年要到新加坡去,他们坐同一条船经过这里,结果失去了踪迹,到现在一个也找不到,全部被杀光了。”  (原文参阅附图照片)

 


文西阿都拉(Munshi Abdullah bin Syeikh Abdul Kadir)是一位于1796年出生于马六甲家庭,拥有阿拉伯及印度人混血血统的马来大文豪,也是新加坡开埠者莱佛士的马来文老師,后来在1854年前往麦加朝圣途中逝世。他的作品相当丰富,计有《新加坡焚城记》(Syair Singapura Terbakar, 1830)、《阿都拉游记--- 吉兰丹篇》(Kisah Pelayaran Abdullah ke Kelantan, 1838)、《文西阿都拉自传》(Hikayat Abdullah, 1849),以及《阿都拉游记 --- 犹大篇》(Kisah Pelayaran Abdullah ke Judah)。这些书重要的是其内容确实的反映了19世纪荷兰英国殖民时期新加坡与马六甲的社会生活风貌,是研究两地历史一份重要的史实记录。

 

从这些资料可见,当时龟咯邻近海域的海盗有多么的猖狂,后来这些海盗都被达因依布拉欣(Daing Ibrahim)所消灭。依布拉欣是柔佛州19世纪时的天猛公(Datuk Temenggong)。龟咯是时大部分的居民是马六甲人,他们的工作是捕鱼,然后把鱼产送到新加坡的华人市场去贩卖。由于有商业的来往,于是这里也就设有税关的机构。后来在一位宗教导师端赛阿立敏阿都卡立(Tuan Sahikh Arif bin Ab Kadir)的建议下,把Kukup这名称改为KukubKukub在阿拉伯语是星星的意思。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龟咯就开始发展了,尤其到了阿拉伯籍商人赛莫哈末敏阿砂哈(Syed Muhammad bin Ahmad Alsagoff),他同时也被称为Nong Chik,在得到柔佛州苏丹的恩赐土地到来开荒后,龟咯就更快迅速的发展。当时所有的政府部门如税关、警察局都从丹绒古邦被迁来龟咯,于是龟咯慢慢就成为一个县,很多来往北马及新加坡的商船都纷纷因为龟咯有一个完善的码头而到来,商店也开始设立在龟咯,这个时候,很多人认为Kukub不是马来文,因此不大适合,于是龟咯又改回马来语的Kukup了。这也即是笨珍县战前被称为龟咯县的由来,后来是陆路通了,小笨珍位置适中,各政府部门被迁来小笨珍,而龟咯县也就改称为笨珍县。

 

英国人的到来,把Kukup这个名称被英译为Cocob,我在一则1903年的海峡时报里读到一则A Tongkang Wrecked (一艘舡的遇难)的新闻报导,在提到龟咯的警察局时就用了Cocob这个词,文中的警察局写的是(Police Station at Cocob)。英译的龟咯名称,有时也会变成Cucob 1929年的海峡时报报导从该年的101日开始,龟咯的邮政局将从Cucob改名为Kukup,就是用了Cucob这个词。可是到了1934年,一则Malayan Tribune (马来亚论坛报)的新闻报导又把龟咯称回去Kukub。不管是怎样改,都是龟咯的译音,中文方面就不一样了。

 




上述的龟咯名称都是马来语或英语的称呼,中文方面,我看过以龟谷来称呼龟咯,也在一本名为《马来半岛商埠考》的书中读到这么的一段文字:龟咯(Kukub)一名利芒桥位置在柔佛邦之南部,地滨蔴六甲海峡与浮罗龟谷遥遥相对,为柔佛邦大市镇之一。交通有定期小汽船,往来于新加坡文律间。物产有树胶、椰干、老枳,地属柔佛邦管辖。其历史与新山同。

 





文中说龟咯的另一名称利芒桥是错误的,利芒桥是梠檬桥之误。梠檬桥在小笨珍市区,小笨珍河上早年是把梠檬树劈成一半,铺在河上接连阿砂哈街与峇结街,让两边的居民可以互相往来。由于这座梠檬桥,外地人也把小笨珍称为梠檬桥。(参照附图《新国民日报》1927年刊登的一则《承股声明》,里面就有梠檬桥。)文中的浮罗龟谷就是现在的龟咯岛(Pulau Kukup)。此岛面积有1,645英亩,呈不规律四方形,都是沼泽地,因此也有人称之为四角芭,其位置就在龟咯港脚的对面,在龟咯海的中央,现在政府已经在该岛设立了国家公园供游客进入岛上参观。岛上沼泽地铺满红树林与加藤树,是全世界最大的红树林之一,林中最多的动物是猴子,也有山猪,还有蛇群盘缠在岛上的树林上。岛上有三条小河,其中一条被当地人称为死人港,因为据说若有人失足跌入海里,其尸体会漂流到此小河来。《马来半岛商埠考》书中提到的浮罗龟谷,可见龟谷这个名称曾经也是龟咯的另一个名称。当时来往新加坡、小笨珍及文律的交通只能靠一种叫着火轮船的小汽船,陆地上当时还完全没有马路,龟咯港脚与咸水港要忘来,还需要靠舢板。还有文中提到的土产有老枳,老枳就是槟榔果,是当时龟咯一带主要的农作物。

 


我在寻找资料时,也意外找到龟咯的另一个完全不相同的名称,此名称不管在读音或字形都跟龟咯搭不上边,原来龟咯早时也被称为高岌,而为什么会有这个名称,看来有待历史学家去考察了。高岌这个名称出现在一篇刊登于1932年《南洋商报》题目为《切片槟榔》的报导。文中提到:“切片槟榔,有少许由柔佛高岌地方输出…..”,高岌就是龟咯。《马来半岛商埠考》这本书是林穆群编写的,由新加坡南洋工商补习学校于1928年出版。出版前曾于1926年就开始在《叻报》里连载,内容都是马来亚半岛上所有市镇的简介,是一册可以窥见当年马来亚半岛各地的简介,描写简朴,容易查阅。

 

龟咯在繁荣后因为政府行政中心迁至小笨珍而没落,逐渐成为一个渔村,然而由于特殊地理环境,乃有龟咯港脚、咸水港及龟咯山顶三个地方,龟咯港脚及咸水港两个水上渔村,现在已成为游客喜欢的旅游胜地,每逢周末,大量的游客都会涌进这两个渔村来,享受两天一夜的特殊水上人家生活。然而,行动管制令的实行,让游客却步,严重影响到当地的旅游业,恐或波及地方经济的发展。衷心盼望疫情快点过去,疫苗能快点提供给全民,致使能恢复经济,恢复民生国计的繁荣,让这两座拥有百多年的水上渔村再次恢复生气。(28-1-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