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September 22, 2010

教师这行业

教师这行业在60年代后期至70年代初期是一项炙手可热,许多年轻人梦想的事业。当时能够当上教师,不但人人刮目相看,而且社会地位也颇高,是受到尊敬的行业。那个时候要进入师训不比现在,很多刚从学校毕业的青年,在学校时修的是普通水准的马来文,要申请师训时却必须马来文及格,后来更进一步提升到必须考到优等才合格。要这些青年考高级马来文,那简直是拉牛上树,可是为了跨入师训大门,很多人都不得不苦修马来文,挑灯苦读。那个时候的董事会还相当受到教育部的重视,临时教师的聘请必须经过董事会连同华校督学的面试,才被聘请到该学校任教。但是也因为这样才延伸了很多的问题,包括了据说有人必须打通人事这关才能够得到聘书。我的一位姓黄的老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一辈子亏,当了一辈子的临教,到底还是他执着,热爱教书工作,坚持到底,自己吃亏造福了学生。这也说明了当时青年们对教师这行业的执着与响往。为了能够把教书这行业当作是终身事业,为了能够进入师训班,考获师训文凭成为合格教师就成为当时临教的最大愿望。然而教育部却有意无意地不让这些服务多年的临教受训,致使有的人当了十多年的临教仍然必须坚持下去。后来还是组织了临教公会,积极争取受训机会,才成功地让大批临教被录取进入假期师训班。

时至今日,很多青年尤其是男性青年都不愿意当教师了,很多临教在六、七月间纷纷辞职另谋高就,或是深造去,留下空缺经常无法填补,间中只有让代课老师来代替,年复一年,年年如此,年年无法解决,说不会影响到学生的成绩,那是骗人骗己的说法。今时今日,教师的待遇已经大幅度提升,可是教师行业却不再吃香,不再是年轻人的首选职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相象出现呢?而且学校里现在的阴盛阳衰的现象,越来越普遍,其中原因何在?这是关系我们下一代前途的课题,值得我们认真去探讨,也值得华社与华基社团组织认真去研究与探讨。关心时事者大概都会感觉到,教师的社会地位已不如昔日,眼前科技发达,资讯一日千里的社会对于尊师重教的概念逐渐模糊,很多家长动辄就兴师问罪,让教师倍感压力。我想,打击教师这行业者,除了现今社会的现实,地方社会对尊师重教的锐减之外,莫过于来自这些越来越沉重的工作压力,而且这一行业似乎已经开始偏行,不再只是教书那么简单,还必须兼职文书工作。

教师必须面对校方工作量与要求的压力,教育局工作表现的要求,地方社会董事、家长、同事与学生的索求、舆论甚至指责,再加上教书时批改作业的工作量,校方与教育局要求的详细教学计划与教案,永远做不完的文书工作,填不完的表格,最要命的是这些文书工作十之八九都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完成,常常必须赶工的情况下才能完成,无形中压力倍增。我们可以从一个小小的例子中看出文书工作繁重的一斑。吉隆坡冼都中文華小董事長王鴻財在一项新闻报道中,对于该校教師被令填寫厚達38頁的表格感到惊讶,他猜不透填具表格的用意。其实,这只是我国政府体制繁文缛节中的一小部分,可以这么说,填具表格已经成为教师与校长工作中,占了一个非常大的部分,当然也同时包括了文书的工作。这则报道中也说,直轄區教育局一名高級官員解釋說,只要是公務員都必須填報,並不是只有教師才需要填寫,而且這份表格在填妥後會交給公共服務局。这名官员也形容這是正常的手續。虽然如此,这些官员,当然也包括了教育局的官员却忽略了,教师真正的工作是教书,而不是文书的工作。

如果说只是工作量与文书的压力,那还算是工作。教师这行业,连庆典都会有压力。就连庆祝教师节,以往庆祝教师节必须组织庆典,让学生与教师同欢共庆,师生打成一片。今年被要求大扫除,也算是师生有机会沟通,打成一片。然而,很多时候的庆典都要劳师动众,出席一些庆典,聆听大人物无聊的训话,而这些集会往往都被安排在课余的时候,有时候连公共假期都不能休息,必须出席带强迫性意愿浓厚的集会。举个例子,每年的国庆日公共假期,教师必须七早八早出席集会,而且必须在集会的场合签到,缺席者或会被要求解释。显然的,这类的搁下手头工作,被逼在假日休息时出席庆典的工作与添增教师工作压力不无关系。而更让人感到尊严受损者,莫过于要到现场去签到。

我们要教师提高成绩与效力,就应该让教师集中于他们的专业上。添增的文书工作与出席不必要的集会,只会劳累教师,添加他们的压力,如此一来,如何能够会有提升教师的专业效绩?要教师们在集会场合签到,显然地是另一项让教师们感到不自在的做法。教师的尊严已经在社会现实的情况下不通以往,如果不自我尊重,还有谁会尊重。是时候华社对这个课题深入研究与探讨了。